第(2/3)页 这话落下,天地仿佛都屏住了呼吸。 云知夏缓缓起身,赤足踏出莲台,踏上焦土。 每一步落下,奇迹便随之而生——枯根抽芽,断茎重续,焦黑的土地泛起嫩绿新意,仿佛春神亲临,又似生命本身在回应她的归来。 火势竟随着她的步伐节节后退,宛如潮水避月,不敢侵她分毫。 萧临渊踉跄后退,瞳孔剧烈收缩,眼中仍有未散的疯狂与绝望。 他死死盯着她,声音破碎:“你醒了?可你已无药感!你拿什么救这世?拿什么……留在我身边?” 他曾以为,毁掉天下药田,就能让她明白——没有药,就没有医;没有医,她便无所依。 可如今她站在废墟之上,比任何灵药更耀眼。 云知夏停下脚步,距他三步之遥。 风扬起她染尘的白衣,灰烬从她唇边簌簌飘落,像是一场祭礼的余韵。 她抬手,指尖轻轻触上他心口——那一道陈年旧伤,是他当年为毁她采药笔记而亲手点燃火盆时,被灼穿的烙印。 “你说我无药感?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如钟鸣贯耳,直击灵魂。 “可我——仍能听见你的痛。” 话音落,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。 萧临渊胸口猛然一震,七窍竟缓缓渗出淤血! 那是深埋多年的内伤,早已与经脉融为一体,连太医都束手无策。 可此刻,在她指尖之下,那血竟不再外溢,反而被一股无形暖流缓缓包裹、抚平。 他的心跳由紊乱转为平稳,气血翻涌之势渐渐归于宁静。 他怔住,眼中狂乱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敬畏的震颤。 这不是医术。 这是共情。 是她以自身为桥,承接世间疾苦,再以心火炼化沉疴。 她收回手,目光平静如渊:“药从来不是目的,而是通向‘人’的路。你烧尽药田,以为斩断了我的根——可你忘了,真正的医者,根在众生之痛。” 风掠过两人之间,吹散最后一点火星。 远处,墨三十一匍匐在地,泪流满面;地听僧伏耳不动,仍在倾听那千万人心跳的共鸣。 而在南疆方向,药心树残存的枝桠微微颤动,一片洁白花瓣悄然离枝,随风北上。 不知何时,一道纤细身影踏叶而来,白衣如雪,足不沾尘。 她怀抱一枝纯白药花,花蕊幽光流转,似蕴藏着千年未解之谜。 她在百步外停下,静静望着那从灰烬中重生的女人,双膝缓缓跪地,双手奉上白花。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: “药神已死千年,树心无主。”北风卷着灰烬,在焦土之上盘旋如雪。 那朵从废墟中升起的白莲早已化作光尘,散入天地,唯余一缕幽香浮动于残火之间。 花语者跪在云知夏面前,白衣胜雪,双目低垂,手中捧着的那一枝纯白药花仿佛凝聚了千年的孤寂与等待。 花瓣薄如蝉翼,脉络间流淌着微弱却恒久的荧光,像是被月华浸透的霜丝织就。 “药神已死千年,树心无主。”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字字清晰,落入每个人心底,“今见你以身为灯,以痛为药,不借外物,不倚神明,只凭一心照见众生疾苦——愿奉你为……医者之始。” 四野骤然寂静。 墨三十一呼吸凝滞,手指深深嵌入泥土,仿佛怕自己会惊扰这一刻的神圣。 第(2/3)页